〈一些零碎的murmur與自我解剖〉
自己不知不覺也成了那種「害怕閒下來」的人。
只要閒下來,就會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活得很沒用,是不是虛度了光陰。
這情況到了如今大四,又結合了一定程度的畢業就職焦慮。我現在所做的事情,會是對未來生涯有所助益的嗎?是不是應該要按部就班地去規劃將來就職的打算?要做哪個方向的工作、要去哪些地方、需要哪些經驗......
儘管有此焦慮,實際上的我卻很不擅長做什麼長遠規劃,大學以來總是且戰且走,遇到什麼事很想去做就憑直覺去了。反正只要認真以對、認真投入完成,這些經驗總是能組織成屬於我的技能與知識藍圖吧?
來到南藝目前的狀態,很像某種歸零。對這個地域與環境,對這裏有些什麼全然地不熟悉,沒有幾個認識的人,沒有開不完的會與報告討論(至少目前還沒有...),沒有固定有興趣會去參加的活動(攀岩、看電影或聽講座之類..)修的課很少,遇到的人也很少(走在校園會忍不住懷疑「奇怪?人到底都到哪裡去了?」)出校園就是一片又一片的農田,到校外吃飯要騎二十到三十分鐘的車才能到市鎮。
雖然不太喜歡騎機車,但對於位處鄉下中的鄉下、生活機能的不便沒有什麼怨言(身為山社的隨住而安),倒是對於像這樣歸零與留白的學校生活有點不適應。大三下學期中熬夜熬到快死掉的時候立志大四要過退休生活,沒想到來南藝還真的實現了,這裡還真的是十分適合隱居度日。
但來了幾天,卻覺得有點低潮。一方面是面對新領域的焦慮。雖說自己心底一直有個未完的藝大夢,但真的來到所謂「藝術大學」又讓我很恐慌,那種憂慮自己比不上人家的感覺又有點隱隱作祟。我其實是個很害怕新東西的人,尤其要在沒有安全感與熟悉感的環境接觸新知識,會加倍沒有自信。選課時就百般掙扎,「這個會不會太難...」「這個老師會願意收我嗎?」這幾天只要要走入課堂就會覺得害怕,不知道與自己同處一間教室的同學們都是何方神聖,會不會被鄙視之類的想法都跑出來了。
另一方面,是對留白的時間感到困惑。我這麼悠悠哉哉地度日真的沒問題嗎?反覆懷疑著現在正在做著什麼有意義的事嗎?能得到有意義的東西嗎?對未來會有所幫助嗎?是不是還要更進一步去做什麼呢?但是又無從前進啊...
過去在清大東忙西忙,雖然常常會忙得很煩、很討厭,但另一方面這些忙碌其實都是在給自己安全感。
我,對於這個社會來說,應該還算是個有用的人吧。應該還是在成長著吧。
目前的自己,大概是頓失這樣的安全感,而有點迷惘吧。
不管是人際或是工作,其實都只是想找到歸屬,確認這世界上有人需要著自己而已。
對留在家鄉念大學的我來說,人生中目前唯二離家長住,都是來台南,不過都是台南的邊陲地帶,上次是台江,這次是官田。倒是騎車經過一片片鄉野農田的時候,還是啟動了一下人文社會學背景的思考與職業病,覺得會很想了解這些即將待半年的地方,這裡有什麼產業、這裡的人怎麼樣生活、地方有著什麼樣的歷史。當時去台江因為待的地方是社大,自然而然就在實習工作中去了解、體會了這些事情,不過現在應該只能靠自己慢慢去發掘與觀察吧。
曾經也去過清華交換一年的室友說:「南藝這裡很適合專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如何調解心中的焦慮與躁動,專心發掘並去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大概是適合在此實踐的一項功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