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們陷入了沉默。
像是某種,距離的必須。必須的沉默。
從一開始,到現在,我都不覺得這是該保留一點距離的問題(雖然中間曾一度這麼認為)。這自始至終無法搭起順暢溝通橋梁的問題。
確實無法毫無保留,再親近的兩人都無法完全觸碰到對方的全部。但卻連稍微接觸到內心都有困難,這難道不是問題嗎?
這可不是讓彼此單獨去冷靜冷靜,單獨騎個機車去晃蕩幾天就能解決的噢。
我對自己感到生氣。明明試圖想要開啟一點溝通,在那之中卻又被情緒影響,破碎的言語構成不了溝通的橋樑,我連自己說出來的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說的都不知道了,只是為了某種「不管怎麼樣,講多少、講什麼,總之要講出來啊,什麼都好」的急迫感,逼著自己一點、一點吐出盡量具體的字詞。
可能還說出了一些會刺傷人的話語吧,像是一直沒有去談,徹底迴避的再之前那些事。
提出來的瞬間,雖然沒有看著臉,但可以察覺你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我也受傷了,被自己開啟的這個糟糕的溝通情境傷了,被你因為我的破碎而不知所措所做的回應傷了。
所以妳又要寫信了嗎?
當下的感受是......微微刺痛那種。
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好好地、簡單地、有條理地、有論證邏輯地說話,只能反覆跳針「我也不知道是怎樣」,什麼都一團亂。
我唯一能夠比較有效整理自己的方式,就是寫字,使用文字一點一點爬梳前因後果,然後稍微給自己理出一條道路,知道下一步怎麼做。一直以來我遇到難解的問題時,我總是求諸於寫字啊。
但因為你的反應,我開始感到自卑了。
求諸於文學與隱喻來表達自我的我,彷彿是一個麻煩的存在。對於透過寫,來向他人傳達自己這件事,開始感到遲疑。
如果我是一個完整的存在,而不是像這樣充滿缺口、容易陷入複雜的情緒、為一些這類那類的事情用力煩惱......如果我的狀態「好」一點,是不是就不需要這樣寫了?
這樣寫,是不是帶來麻煩了?
我們繼續沉默。
我把自己放置在一個隔絕一般的情境,實際上卻比什麼都想結束沉默。
但好像還不行。
我按捺自己,強迫自己耐住性子,再多等等,繼續保持沉默。
另一方面,開始產生大量閱讀的慾望,大量書寫的慾望。和令人懷念的好友見了面,也開始產生了畫圖的慾望,製作一些喜愛的手作的慾望。各方面創造的慾望。
看到了自己內心各種資料的貧乏。於是有了建造一個更充盈的自我的慾望。
我是誰?
永遠在問,永遠必須問。課堂會告訴你,這是當代無法迴避之問。
而我必須先接受這個問著「我是誰?」的自己,而不是否定她,將他編入「麻煩」的範疇之中。
一點都不麻煩喔。練習著不再怕因為這樣的自己會招人討厭,而棄之不顧。
我們一起來好好解決這個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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