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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2月9日 星期六

成為

<寫於2016.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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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我們都成為了女大生,入夜後在缺乏檯燈的屋裡,各自抱守一台筆電,身處小鎮,卻從不放棄和遠方城市持續連線。

我們延續著都市的作息,和螢幕內沒有盡頭的萬字言與PPT戰鬥。我們成為會在夜半自己拉開鐵門,一邊躲閃飛天蟑螂和雨珠,步行至大路上小7買咖啡,為了熬過更長的夜的女大生。

我們熬夜,在這屋裡似乎不是第一次,某一年跨年夜我們縮在客廳椅上,裹著棉被促膝聊天,分享故事,想靠著意志力抵抗睡眠,然後去看新年日出。不過那次沒有成功,大概四點多離天亮仍有一段距離,我就在妳絮絮的故事中睡去。

這次我們成功了,在木板床上抬起發酸雙腳,聊著聊著天就微微亮了,聊到肚子又餓了,下樓覓食用糯米塞滿胃,還不敢洗碗怕吵醒阿嬤,被發現居然徹夜未眠鐵定被念。

阿嬤說,以前人都很早結婚,笑著笑著驚覺,我們早已二十歲,不再是少年,卻仍舊帶著少年的錯覺。儘管同樣,著迷於淋上甜甜煉乳的自製剉冰,少年時的我,會容易想的這麼多、這麼複雜嗎?早睡與早起不是問題,只有數位機上盒的電視節目不是問題,不擁有任何電子產品不是問題,用鉛筆寫字不是問題,整個下午埋進欣榮圖書館借來的一整疊小說毫無分心,不是問題。

而告別,卻同樣是問題,只是對少年的我來說,悲傷就是悲傷,一切情緒的顏色都那麼分明,可以用整顆心臟去用力感受,用力哭然後就能明瞭。只是,不可能永遠只待在那棟房子的,也不可能永遠只做一個單純少年的。

其實只要知道少年還活著,偶爾跑出來露個面,拯救被拖進黑夜裡的時刻......那似乎就很好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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