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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8月14日 星期三

情緒筆記

雖然知道釋放情緒有益身心健康,但總有一些情緒是比較難面對跟承認的,比如說,嫉妒就是一個很難的情緒,嫉妒讓我覺得自己很醜陋,我不喜歡嫉妒的自己,所以當嫉妒的情緒出現,很自然地就會想要壓制這個情緒。「這才沒什麼好嫉妒的,我才不會感到嫉妒呢!」明明心裡情緒奔騰湧動,已經快要火山爆發,還是會像這樣說服自己,把嫉妒的情緒匆忙揉成一團塞進抽屜的角落,不要讓它見光。

如果我不喜歡會嫉妒的自己,表現出嫉妒會讓我感到很沮喪,要怎麼去承認、適當地釋放嫉妒這個情緒呢?最近開始有一個認知,那就是「情緒」跟「行為」其實是可以分開的。我不喜歡的,是「因為被嫉妒的情緒驅使而做出攻擊、責備、仇視等行為」的自己,但是,感受到嫉妒,並不代表我必然會做出那些行為,我可以僅僅只是讓嫉妒在內心流動,感受我的嫉妒,而不做出任何行為,或是做出不同於攻擊、責備、仇視他人的行為。

如果內心有一個足夠大的空間,可以容納嫉妒,讓它在裡面狂吼狂叫、狂跳狂跑,但不讓它主導我的行為,我就不必總是把嫉妒揉成一團塞進看不見的角落,而可以大方接受它的存在。(或者真的找個無人的房間或海邊狂吼狂叫狂跳狂跑,應該也蠻有幫助的XD)

重點是在內外在為自己創造一個安全的空間,讓情緒釋放,同時自我安撫。發現當對自己說出「這樣的事情會感到_ _也是很正常的吧!」這樣的句子,因為情緒而引起的緊繃,似乎就能稍微舒緩下來,卡住的狀態也就因此能流動起來,不再壓抑表層情緒之後,也就有機會去看到底下的深層情緒與核心課題;或者情緒在經過釋放之後,原本在意的要命的事情不知不覺就變得完全不影響了,就是需要走完那個過程而已。

這個過程從:某些情境引發了嫉妒->否認自己的嫉妒->繼續反覆被同個情境刺激->繼續否認嫉妒,轉變成:某個情境引發了嫉妒->發現自己在嫉妒->肯定地對自己說:「唉~真的啊,這樣的事情會感到嫉妒也是很正常的吧!」一邊拍拍自己的頭,「那你就繼續嫉妒一下吧!」->認識並接受會讓自己產生嫉妒的情境,盡量找到讓自己比較舒服的應對方式(比如避免身處該情境)

如此,我可以比較放心地去感受自己各式各樣的情緒,就是在我的內在感受它們,同時去選擇感受到情緒後的行為——而不是因為擔心情緒一定伴隨著慣性的行為,因此只能壓抑情緒。

2024年8月9日 星期五

我喜歡我在鹿野的家。

這裡是我在鹿野生活了三年多的住處,很幸運地從一開始就住到現在,它並不完美,但已剛剛好地滿足了我務農生活的需要,也接待過許多來往的朋友們。

房屋的空間並不大,但已足夠生活。喜歡一走出房門,就是寬廣的天地,看著天光在日月四季之間於山巒間照映變化,明亮的月光,黑夜的星空。聽著風雨來去,日間鳥兒歌聲婉轉,夜間蟲與蛙鳴震耳,在一天天的生活中認識自然的呼吸節奏,與許多生命共存共生。寒冷的時候可以升起一把火,天熱的時候在樹下張起吊床,走出家門就在無盡寬廣的天空下一直散步一直走路,想要的時候就奔跑起來。

在這裡的生活大部分是安靜的,但也有很不安靜的時候,不安靜的事多半與人有關。

一開始入住的日子其實很不平靜,屋主雖將房屋租給我們,卻還是常常無預警出現,任意搬動或清除屋內屋外的東西、或是指揮我們需要做的事。常常有自稱屋主的家人朋友無預期闖入,聲稱這裡是他們可以自由進出的地方。鄉下人與人之間模糊的邊界感,讓人深感個人領域捍衛的無力,彷彿住在沒有牆的屋內,毫無安全感,日日提心吊膽。

在幾次據理力爭之後,這些打擾才漸漸減少。正當我們以為與屋主之間終於培養出互相尊重的默契,也開始習慣這裡生活時,卻輾轉聽聞屋主瞞著我們計畫把房子租給別人的消息。

與屋主之間的信任感在那一刻完全崩解,感到震驚受傷之餘,也讓自己清醒:從來就只是過客—既然是過客,就不必對擁有或不擁有什麼太過執著。

那時候我跟房子說:如果你還願意,就繼續讓我住在這裡吧!在經過迂迴的交涉之後,依然留了下來。但自此之後,各種生活中的變動,時時讓自己思考著:何時離開此地呢?這像是一件一定會發生事情,只是我從來沒能明確地感知到它的時間點。或者是,這個選項隨時都存在,只是我還沒有勇氣讓它發生。

而最近這個預兆又強烈地震動了一次。不安靜的事多半與人有關。一邊疲憊地處理與房東交手產生的種種內耗情緒,一邊看著那似乎又變得更清楚一點的意念:離開嗎?

離開嗎?

人家說台東的土會黏人......我一直對這句話抱著懷疑態度,是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在台東一點一點生了根。似乎稍微鬆懈,就隨時會被連根拔走。但到如今,我又是在什麼時候不知不覺,已經被黏住了呢?

遠行的右腳說,想走了。停留的左腳說,捨不得走。

想走了。想去看看廣大的世界,想去發現截然不同的自己,想去開啟不同的生活,想擁有新的追求,想念遠方的家人與愛人。

但是捨不得走啊。捨不得日日仰望的都蘭山,捨不得兩隻(四隻)小狗,捨不得在這裡建立起的種種生活習慣,捨不得這裡的田土與耕種的足跡,最捨不得與這裡人們的連結。曾經孤孤單單的自己,如今擁有的連結。

捨不得但是,要捨得是嗎?左腳對右腳喃喃。

起來吧!是時候讓我帶你去晃一晃了!右腳對左腳呼喊。


我喜歡我在鹿野的家,我在這裡用力地生長,長成了如今的樣子。是很多的幸運讓我能夠待在這裡,讓我能夠在這裡長出歸屬感,讓我能說:這裡是我的「家」。原來我不只是過客,我總有一天會離開,但我會把這個家的一部分,所有在這裡經歷的一切真實深刻的、好的不好的,風風雨雨刷洗後,留下最寶貴的心靈與身體記憶帶在身上,行走到天涯海角。


2024年8月6日 星期二

出門之前便已心神不寧。是從幾個禮拜前開始的?螞蟻不斷入侵屋內,已經到了干擾生活無法忽視之和平共處的程度,讓自己心浮氣躁,拿各種清潔劑反覆抹去螞蟻行走的氣味痕跡、滅除蔓延到房內牆壁、地板上的蟻群,仍無法有效阻止螞蟻不斷變換路線再次進到你的生活領域。

臨出門之前,心一橫從超市買回原本一直很排斥使用的殺蟻藥,將它點在螞蟻行經之處,很快地群起搶食。那密集的蟻群讓你看了頭皮發麻。受殺蟻藥吸引,更多的螞蟻從窗沿漫進房內牆上,你慌亂地移開靠牆的桌子以防牠們爬上來,最後拎了行李倉皇逃出房門,祈禱一週後回來,那殺蟻藥真的如包裝上所說可以達到緩效滅群的效果,而不會反而整個房間都成了蟻窩。

而稍早從超市開車回家的路上,被警察攔下,開了一張未繫安全帶的紅單。好吧,就當作是我殺害無辜蟻群的懲罰。

一週前是帶著這一片倉皇、惡劣的心情,離開鹿野的。另一方面雖是自告奮勇要去高雄幫忙照顧甫確診康復的外公外婆,卻在與家人約定好交接日期後,心裡就開始感到焦慮。今年以來,外婆診斷失智,身體狀況持續走下坡;開始引入長照資源,有居服員來家中煮飯的變動。總總狀況,都顯示出回高雄不再是一件可以放空無腦與家人相處的事情。而面對這些,實在讓人感到有些吃力。

而實際上的情況,更是比原本讓自己焦慮的想像,還要更困難。

需要同時看顧兩位高齡的長者—外公長年重聽、難以溝通、生活各方各面都需要外婆的服侍照料,連最簡單的生活技能都不會。外婆開始有失智症初期症狀,頻頻遺忘,使得糖尿病控制不易,牙口胃口不好,體力下降,精神低迷憂鬱。

住在高雄的幾日,很快地被沉重的感受淹沒。首先要記住複雜的各種藥物,三餐耳提面命盯著外婆吃下,還要學著幫忙測血糖、打胰島素,也要適應與居服員的互動及溝通,隨時保持對外婆身體狀況的高度關注,是非常費神。然而更費神的或許是情緒上的,對於外婆的沒胃口、沒精神、身體無力、腳痠腳痛,不知從何緩解而充滿無力感—認知到有許多狀況是老化的必然現象,照顧老人,不易感受到情況好轉與生命力回復,而是面對一種無止盡的流失。而對自身身體狀況的無力感,本人想必是更加強烈的,外婆隱隱散發的負面情緒,透過話語細細散發出來。對居服員的不滿,對女兒女婿的不滿,對自己咬不動食物的沮喪,對每天要吃那麼多顆藥的輕微抗拒,對自己遺忘的微弱憤怒與否認......有幾個時刻,你幾乎要喘不過氣。那天中午飯後你低頭躲在書頁裡,逃避外婆的搭話,而後外婆起身卻腳痛到站不穩,你驚慌地扶外婆去床上躺著,要外婆試著睡一下休息看疼痛是否會趨緩,實際上內心是已經感到無計可施。

送外婆去床上午睡後,你也倒到床上陷入長長的昏睡,不想醒來,不想再次面對這無止盡的負面情境。直到傍晚起床後,外婆在廚房熬著芋頭湯,你向外婆搭話,外婆卻反應遲鈍,不太應聲,精神異常渙散,彷彿突然之間失智症狀加劇,無法如前一天那樣對話。你驚慌自責,外婆怎麼了?怎麼突然狀況變糟?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是—是我逃避的心情造成的嗎?

那幾天便是這樣不斷地起起落落。來回在與其他家人的通話間、不斷注意著外婆、不斷摸索著自己該怎麼做、又在喘不過氣時想起也需要關照如何自處。

短短五天像是無限壓縮又無限拉長,臨走前外婆的精神終於又好轉了一些,彷彿出走的靈魂終於回來了一些,卻沒有想起來她前幾天才興致沖沖說要教我做蘿蔔糕、跟我詳述白蘿蔔的作法,當我跟外婆說我們今天早上來做蘿蔔糕吧,她露出有些困惑又疲倦的笑容,蘿蔔糕?可是我忘記怎麼做了。看到我特地去市場買回來的四大條白蘿蔔,她驚訝地說:怎麼這麼多?—我沒跟外婆說,是她手比著大小,要我買四條回來的,還提醒我不要買到空心的。我只是默默將白蘿蔔用塑膠袋包起來,冰進冰箱,傳訊息給後續接手的大阿姨,請她可以的話帶回家煮。

離開的早晨,揹起行李,穿上鞋襪。電梯關上前,一如往常地說,外婆掰掰!外婆揮了揮手,身影消失在電梯門後。心裡好像有什麼遺失了,遺失不是因為遺忘,遺失是因為記得。

陪外婆回診後的下午,倒在床上正欲午睡休息,就接到房東的電話,說了讓人擔心的事。

浮動,浮動。歸屬仍在浮動。

在北上的客運一路昏睡,身體與意識都像浸泡在疲憊裡一樣。客運開了好久好久,到了台北車站又轉搭捷運好久好久,等到轉搭最後一段公車,全身都已經沒了力氣。終於見到伴侶,已經累到說不出話來,只想繼續倒頭大睡。

儘管身心緊繃,在伴侶身邊終於感到放鬆與充電,就這樣昏昏睡睡了兩天,與伴侶道別後,再次揹起沉甸甸的行李,啟程繞行島嶼一圈的最後一段路途。

搭上回東部的火車前,先去看了牙醫,還剩下的一點時間,搜尋了一間離車站不遠的獨立書店,步行前往。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都非常渴望去書店,好像在書本形成的某種神聖空間中,你可以釋放與紓解這段時間累積的壓力,讓堵塞的內心重新流動。

走進一間書店the1bookstore,腦中頓時發出欣喜的訊號:叮!這裡就是我要找的地方!放下行李,貪婪地在每座書架前流連,選取吸引自己目光的書籍翻閱,感受著哪一本書最與此刻的內心共振。最後帶走了散文集《山獸與雜魚》,與一本身心靈書籍《當下的釋放》。

經過夜晚漫長的長途列車,走下鹿野火車站的月台時,屬於鹿野的氣味撲鼻而來—一種混合草葉、泥土、樹木的甜香,總是在離開一段時間再回來的那刻,才會重新聞到這裡的味道。

經過一周的漂浮,重新回到鹿野的家恍如隔世。熟悉的房間,停留在出門前的匆忙凌亂。讓人心煩的螞蟻已不知所蹤。回家的儀式總是從打掃開始,透過打掃,將心神一點一點收懾回當下的空間,與此地重新建立連結,心漸漸平靜下來。不知道還有多少緣分,把這裡做為家呢?

在不同地方移動的時候,仍然一直在想著:最重要的事物,究竟是什麼呢?什麼地方,能夠將我安放?

2024年8月1日 星期四

夏日記

那些認真生活的足跡,值得留下紀錄 

1/ 五月-轉變與決定

結束了春季的農忙後,花了一段時間修復過勞的身心,重新審視土地、與個人的狀態。從去年開始,一直時不時有暫停耕作的念頭浮上,但都沒有勇氣真的做出決定,內心也有很多東西來回拉扯。喜歡耕作,喜歡在台東的生活。但時常也覺得耕作好痛苦,生活也好痛苦。這樣不斷消耗的狀態,是否有什麼東西出錯了?開始察覺,似乎有必要暫停下來,把這一切看清楚,不然,我會越來越討厭耕作的。

就在思考這些事情時,前輩租了新的土地,還購入新的農機,詢問有沒有意願分租。這是一個新的開展方向,充滿吸引力。而我內心遲遲搖擺不定,心思模糊,無法給予自身與我所照管的土地,一個明快清晰的安排。一直到跟前輩站在新租地旁討論時,內心都還沒有一個定論,直到聊到最後,終於說出口:我想暫停耕作......懸而未決的終於落下,而前輩也立即表示理解及支持,鼓勵我前往探索新的方向。

那拉扯、懸宕已久的,終於有了一個較為明確的方向。儘管還不知道更遠的下一步會走到哪,但作出第一個決定時,就已經開始前進了吧。

而決定之後......感到自己的心情十分舒坦、開闊,甚至十分輕盈、輕鬆!(原本到底放了多大的壓力在肩上!)感到自己獲得了全新的自由,充滿可能。暫停耕作,重新修整,也不急著立刻離開台東。此時的自己,似乎願意給予轉變,更多的時間、空間與耐心。

卸下了務農的重擔後,生活多出了許多呼吸的餘裕,開始能夠向外探索,參加了許多志工活動與課程,學習新事物、接觸新的人群,開始參與修樹的打工、部落的訪談踏查計畫案......與此同時也陸續接了幾個設計工作,雖然都是小案子,也正好讓自己重新銜接回畫圖做設計的手感,也帶來持續工作的穩定感。接案工作、個人進修以及與台東在地的連結,都在這個多出的餘裕間,持續生長著。或許因為如此,原本擔憂會出現的焦慮並沒有出現,意外地還能感到從容。在沉靜之間,默默跨了好大一步的五月。

2/ 六月-黏濁與停滯

六月的自己,彷彿陷入一團濕黏沉重的泥濘。頻繁移動帶來的能量耗損。面對工作卡關、收割壓力,生活中開始頻繁地逃避與拖延,又因此總在自責中睡去、不安中醒來。頭腦混沌、注意力渙散,無法清晰指引自己前往某個方向,因此經常在胡亂打轉著。許多東西卡在身體裡出不來,知道有某件事很重要、要趕快做,卻像是被下了咒,怎麼樣也無法動身。

這樣的低頻,加上與伴侶長時間長距離分隔累積的沮喪、不滿,在六月最後一週連續高溫疲勞的戶外工作與遲來的月經中達到一個高峰,情緒大爆炸。

身體的反應是,我的牙齦腫起來發炎了。不曾有過這麼嚴重的發炎,吞嚥、咀嚼都感到疼痛,半夜甚至痛醒,只能趕緊摸出止痛藥吞下,拿出手機查詢可能的原因狀況,隔日一早趕緊到牙醫診所報到。

身體內的火在燒,這股能量無法得到妥善的宣洩,燒得我燥熱又疲累。

3/ 七月-抬起腳步慢慢前進

牙齦整整痛了一週,才慢慢消退。小心確實地吃完了醫生開的三天份藥,牙齦痛感還是起起伏伏。不要吃炸的、辣的、不要熬夜。或許還加上要放寬心,醫生沒有說,但我在心裡想。一邊醫治著牙齦發炎,一邊關照著生活作息,也一邊試著安撫、照顧自己的各種焦慮。

開始在生活中確實執行一些小習慣,建立穩定的步調:盡量睡足夠的睡眠、每天運動、中午睡20分鐘補充體力、去圖書館靜心工作......開始漸漸有動力,推動那些原本停滯不前的事物,也慢慢找回與壓力共處的能力。

也花了許多時間,再一次去面對自己的分離焦慮課題。為了想理解到底發生於內在的是什麼,看了很多跟心理學、親密關係相關的書、線上課程,漸漸看到了自己在關係中不斷重複的模式與難題,還有那些情境所反射出自身的結。

看到了原來自己真正害怕是什麼,在這個尋找的過程中,無邊無際、沉重千斤的焦慮......慢慢找到了紓解的通道。光是看到與理解,就有些不一樣的東西開始流動起來。

「幸福不是什麼事都沒發生,真正的幸福應該是彼此發生了很多事情,經歷過這一切,又可以在一起相處。當我們經歷過許多事,穿越這些痛苦,在過程中獲得智慧與成長,這些智慧跟成長會帶來心的安定。

經歷各種事情之後,彼此還能在一起,表示對這些經歷有所看見或學習,無論是壓抑或是穿越,至少我們在學習,所以對於關係或生活的受苦,不再像過去侷限於特定的解讀、觀點或期望,一旦變得寬廣,這時候就真的幸福了,因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可以面對,這些受苦就停止了。」—《當下的釋放》

想著伴侶,想著,或許能不再那麼害怕未來依然可能存在的:爭吵、意見不合、情緒摩擦—它們會發生,我們會因此感到難受,但沒有關係,我們還是有能力再愛回來。想著我們能夠一起走到現在,我感到十分幸福。